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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* *
每一个打从娘落在地上的时候,都要挨它一刀。
因此每个人当然也都用过它,而且也都看过它。
若说有百个人,恐怕就有百个人用过它,看过它。
那么它应该算是一种非常平凡、普通的武器?
可是它被用来当武器的时候并不多,也许只有在枕边人打翻醋坛子的进修,才会让人类拿来当作武器。
* * *
江湖上,以剪刀来当武器的案例更是不多,而且几乎可以说是没有。
可是现在江湖上,却出现了一把“剪刀”。
剪刀拿来当武器会是什么样子?
老实说,还真没有人知道呢?
* * *
“你醉了。”
“没醉,没醉,我没有醉。”
“那么我问你?”
“请说。”
“江湖上最近出现一个人,你知不知道?”
“看来醉的人是你。”
“哦?”
“你难道不知,江湖上每天,有多少人生,朋多少人死?一个人,只不过是大海中的粒米,根本不足为奇。”
“你说的没错。”
“我本就没醉。”
“但是我要说的这个人,是一个很奇特的人。”
“哦?”
“他的出现充满传奇,他的一生也同样的充满了传奇。”
“我想起来了,是不是一把剪刀?”
“是的。”
“小君一剪,刀上咽喉!”
“就是潘小君。”
“哦?”
“听说他那把名动天下的剪刀,居然剪断了‘镇南镖局’总镖头皇甫一龙的咽喉,并且把江南‘万通钱庄’里的钱票银南洗劫一空。”
“好像有听说,我还听说刀神秋无愁和京城第一名捕赵飞燕正在追捕缉拿他。”
“这次他恐怕是在劫难逃了。”
“不见得,听说他一把剪刀出神入化,无人能敌。”
“老实说,我只知道他喝酒。”
“你也喜喝酒?”
“我不是坏人。”
“哦?”
“会喝酒的人,就不会是坏人。”
“看来你醉了。”
“是醉了。”(潇湘子提供图档,xie_hong111OCR)
第一章 最舒服的逃亡
三月十六日,暮春,江南
雨,春雨,春雨绵绵,细细的雨丝就像枕上轻柔的发梢一样。
湖岸旁几棵垂柳,已开着杨花,纤细的雨丝打落了杨花一地,杨花点点浮在水面上,顺着水流,飘进湖里。轻水载着杨花,就像是浮萍般的沉浮不定。
湖上有灰色的烟,烟是烟雨,烟雨朦朦。
朦朦的烟雨中,有条船,船是木制小舟,舟上有人,人就躺在小舟里。
四面青山,一碧新洗,小舟荡漾湖心,一波波涟漪荡向湖心小舟处。
潘小君伸了个懒腰,打了个大哈欠,望着眼前一片灰朦朦的天空。
他知道,很少有人能懂得享受春雨的轻柔、多情和妩媚。
潘小君一向是个懂得享受的人。有车可坐,他绝不骑马;有马可骑,他绝 走路;有客栈可睡,他绝不会睡破庙;有椅子可坐,他也绝不会站着。
所以现在的他就是“躺”在小舟甲板上。
一般若处在潘小君现在情况的人,是很少有人还能够舒舒服服的躺在船板上享受的。
因为他和很多犯了错的人一样,正在做一件事。
——逃亡。
现在潘小君正在逃亡。
一个做了坏事的人,大致上有四种逃亡路径。
——买舟入海。
——出关入沙漠。
——混迹于闹市。
——流窜于穷山恶水之中。
但我们的潘小君并不是神,也不是魔,更不是精灵,也非鬼怪。
他是人,一个普普通通的人,和你我一样普通的人。
所以潘小君和一般人一样,也当然选择了其中的一种逃亡路径。
至于他会选择以哪一种方式来逃亡?
潘小君当然有他自己的一套独特看法。他的看法一向很独特,应该说是很绝。
买舟入海。
——既然要花钱买船,又要付码头渡海费,实在是伤财又费事,也可以说是吃力不讨好。况且茫茫大海中,什么都没有,就连最基本的水也没得喝,一些其他吃的食物更不用说了。还有最重要的一点,就是他对捕鱼似乎不怎么精通,在大海捕鱼对他来说,就像是大海捞针一样的困难。
出关入沙漠。
——黄沙滚滚,风吹烈烈,烈日当顶。这个地方,不但缺水,食物更是缺的厉害,唯一不缺的东西就是遍地的死人骨头,潘小君并不吃死人骨头。
混迹于闹市。
——闹市,有吃有喝有睡有躺,人来人往,形形色色,可说热闹极了。潘小君一向是个热闹的人,更重要的是,还有“女人”在你的面前走来走去。
流窜于穷山恶水之中。
——穷山?潘小君一想到这二个字就头大。恶水?潘小君听到这二字就吐舌头。
所以他当然选择了他认为最满意,也最舒服的逃亡路径。
他总认为一个逃亡的人,已经是够苦的,够背后的,怎么还能再委屈自己做更苦的,更背的事。
他自己当然也对自己的决定很满意,也很得意。
所以到现在他还能一直舒舒服服的躺在船板上。
潘小君像个死人般的躺在船板上,他的身边也有一样东西像个死东西般的躺在他身旁,那就是“酒”。
酒有三坛,其有二坛已拍碎了泥封,当然也是见底了。
潘小君还是像个死人一样的闭着双眼,只不过他的手还在动。
他的手摸住了最后一坛酒,轻轻的拍了拍,坛上的泥封便掉在甲板上打转。
他的手再轻轻朝木板上一拍,打转的泥封便停住,静止的像块钉入木板的板块。
他再轻轻一拍洒壶,壶里的酒就像水花般的溅出瓶口,眼看着就要洒满一地,可是不知道为什么,溅出来的酒,就好像是会听话的风筝一样,竟然全部飞进了他的嘴里。
潘小君还是闭着双眼,当然嘴巴是张开的,也喝了飞下来的酒。
他就像是会变魔术的魔术师,但是他绝对不是魔师,只不过他会玩上几手杂耍的功夫而已。
* * *
春雨来的快,去的也快。
细细的小雨的湖面上只剩下薄薄的水烟。
烟雨朦朦,水朦朦,人已在烟水朦胧间。
小湖的岸上,是一大片的商家,有卖酒的,卖鱼的,卖肉的,卖鸭的,卖馒头的,也有卖面的。
他们都在春雨来的时候,搭好了棚帐,等到来去瞬间的春雨一过,他们就可以开张,做起买卖来。
只要雨一停,这个地方又会开始像个菜市场般的热闹可爱起来。
潘小君当然知道这一点。
所以潘小君的小船也就停泊到这家面铺前。
面铺里有二个人,一个是老板,另外一个是老板娘。
潘小君的小船,恰巧漂到面店的岸前。
卖面的老板和老板娘,也恰巧的正在盯着潘小君。
他们似乎对潘小君喝酒的方法,感到特别的有兴趣。
尤其是老板的一双眼睛,打从烟雨消散后,就没有离开过潘小君的双手。
潘小君还是像个死人般闭着双眼,就连呼吸好像也已静止,只有在喝酒的时候,身上的手才肯动一动。
“老头子,我就说,春雨来得快,去得也快。”卖面的老板娘说:“看来我要你冒雨搭棚子是对的。”
老板娘真的老了,珠翠已黄,至少也有六十了。
“虽然是老夫老妻了。”老板驼着背,露出两排断山般的牙齿说:“但我还是要说,听老婆的话,永远错不了。”
手下的面条已滚,但是老板说话的时候,还是盯着躺在船上的潘小君。
“你看,我们的生意一下子就来了。”老板娘也看着船上的潘小君说:“那个会变魔术的年轻人,也应该要下船来吃我们的面了。”
“他是该要下船来吃我们的面的。”老板摇头的说:“我们已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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